前言
社企论坛联合欧洲知名影响力推广机构TBLI Group推出“他山之石”系列内容,分享来自世界各地实战派影响力领袖人物的善言善行。
本系列文章基于TBLI Group旗下的TBLI基金会每周举办的线上英文访谈节目内容,关注善企业创业家和影响力投资人,由社企论坛策划整理每场讨论的精华部分并发布。
TBLI是Triple Bottom Line(三重底线)的缩写,是指包含社会、环境生态以及经济价值的会计框架。该机构致力于在全球范围推广“三重底线”投资,引导资本向善和建设包容性经济等概念已长达25年。
他山之石,可以攻玉。我们希望通过分享全球案例和经验,为国内商业和资本向善生态建设提供可借鉴的经验,开阔发展思路。
本期嘉宾:本杰明·宾汉(Benjamin Bingham)3Sisters可持续管理公司首席执行官兼创始人
本杰明·宾汉(Benjamin Bingham)来自Tiffany家族,是3Sisters可持续管理公司(3Sisters Sustainable Management)的首席执行官兼创始人,该机构专注于投资各类私营和公共类别的影响力资产。他的著作《让财富更有价值:影响力投资改变世界》(Making Money Matter: Impact Investing to Change the World)对影响力投资发展有重要贡献。法国巴黎银行目的性投资的负责人朱莉·戴维斯(Julie Davids)称这本书是”影响力投资的圣经”。Opportunity Collaboration的创始人也曾称呼他为“影响力的领导者”。
Q:你出生于Tiffany家族,但几十年来一直活跃在可持续投资领域。可以讲述你从财富继承人成为了影响力领导者的经历吗?
在开始影响力投资之前,从80年代起我就一直在做有社会意识的投资。我的第一个社会创投项目是坎贝尔的农业社区(Campbell Community)。我和妻子参与了这个项目很多年,最初我们有80英亩的土地,和有特殊需求的边缘群体一起工作,他们既需要学习机会也需要社会经验。在洛克菲勒家族的资助下,这个社区现在扩展到了400英亩。90年代,我加入了Investors' Circle,这是一个由美国投资者组成的早期风险投资平台,我的兄弟是第一批成员之一。在他的引荐下,我开始与私人投资和共同基金领域的早期思想家们接触。到了90年代末,我决定聚焦于和两家企业合作,分别关注生物保健和工作流程技术。
在环境和机缘下,我遇到了来自美盛(Legg Mason, Inc.)的一些人,我们用他们的钱做了一些好事。但是这些我认识的人只用了大约5%的钱来做慈善或创业,这是基金会多年来一直使用的模式,我疑惑剩下的95%的钱怎么办?所以我决定加入美盛,看看是否能创建与人们的价值观100%一致的投资组合。而当花旗集团在2006年接管美盛的时候,我认为是时候离开了。所以在2007年,和那些想和我一起离开美盛的客户一起,我们开始做包括私营和公共类别的影响力投资。
我的第一只基金叫High Impact,当时我不知道"Impact"这个词会被普遍使用,但无论是我还是洛克菲勒先提出这个词都不重要,我用这个词是为了思考我们的投资会产生什么样的影响力。在2011年,我建立了3sister可持续管理公司。
关于我为什么要做影响力投资,我想先介绍一下我的家庭背景。Tiffany&Co的创始人查尔斯·蒂芙尼(Charles Tiffany)的孙女是我的祖母,我的父亲因此受益,我在康涅狄格州的一个大农场长大,所以我非常荣幸可以就读格罗顿学校,并能够进入耶鲁接受教育。后来我又到埃莫森学院学习,在那里我爱上了生物动力农业,并在康涅狄格州的农场进行了10年的耕作。
50年来,我一直在种植自己的食物,我认为农业是管理资源组合的好模式。当你想到在田地周围进行伴生种植,以减少改变生态系统的波动,你可能会想到再平衡,轮作或多样化,而不是单一种植,就像投资组合管理中的多样化。所有这些都在我的思维和投资行为中发挥了作用。我们也有对冲基金,我们也做私募股权和实物资产投资。
Q:走向影响力投资的过程中遇到过什么样的困难和挑战,对可持续投资的空间产生过失望吗?
众所周知,恐惧和贪婪主导着市场,所以人们害怕做任何不寻常的事情。一些人会用他们的钱做一些对社会负责的事情,但贪婪的一面也让他们认为必须赚很多钱。对此我很失望。而关于失败,我认为是早期在美盛工作开始学习私募投资的时候,我发现人们对一个长期投资所需要的长时间等待感到不舒服,而我对这一点的认知不够清晰。我没有提前退出那些需要大量帮助的公司,而是把大部分精力放在支持我们投资的公司上。在我们的常青基金里我认为其中有几家公司很可能成为独角兽,比如一家合成材料公司,还有另一家公司是生物探测器公司,可以用30种不同的方式追踪症状,因为心电图是第一个真正为心脏病发作提供早期预警的方法,所以未来会有足够的规模和市场潜力。
Q:如果你没有钱,你会如何开始你的旅程?
其实我最开始也并没有很多财富。我是家族的第五代,我父亲是保守派,他用自己的财富养育了11个孩子,我是11个中的第10个。他更感兴趣的是哲学和精神世界,而不是赚钱,所以他基本上用完了他的财产。但也因为格罗顿学校希望我们家族能在那里,所以给我们提供了奖学金。无论是否拥有财富,我都必须学习财富管理,学习成为一名注册理财规划师,这一切都是为了了解这个系统是如何运作的。最初我从社会责任共同基金开始,然后再真正进入探索整个二级市场领域。有很多没人知道的上市公司其实都很酷。所以我和保罗·霍金斯(Paul Hawkins)研究小组一起工作,互相分享信息,探索互联网上的公司,并找到了一些非常优秀的公司。这也是我离开美盛的原因之一,在那里我不能投资不被华尔街认可的公司。
Q: 在评估是否与投资人进行合作的时候,你是如何快速做出决策的?如何看待影响力投资被认为只是一时的流行?
我会在我想要共事的人身上寻找慷慨的精神,这也是我身边的人拥有的。正直、慷慨和透明度是最重要的。我认为透明度和协作是商业发展的核心。如果说从法国大革命开始的博爱成为了一种商业理想,那么我认为互惠是如今整个商业世界的另一种美好的理想。
关于把影响力投资当作一时的流行,我认为并没有什么坏处。我想看到的是,ESG世界不再那么强调代理投票,尽管这么做也很好。如果你是一个积极分子,我认为越来越多的人的投资组合决策,应该基于它们能带来好的社会和环境影响力,而不是坏的。在某些行业会议上,我很震惊听到有人在讲台上说,如果你不持有埃克森美孚(ExxonMobil),你应该感到羞耻。但我明白他们在做什么,这些公司本身的宗旨就是盈利。这就是我们这个时代的根本问题,在某些情况下你完全把利润放在一切之上,这是愚蠢的自我毁灭,通过破坏地球上的资源来获得利润,这最终是行不通的。
所以我认为ESG影响力投资是必然的趋势,上市公司股票本身可以成为它的价值的晴雨表。公司的ESG价值被资本市场认可,他们就可以借更多的钱来扩张,这就可以带来间接的好处。但另一个好处是,如果“坏”公司看到他们的价值被ESG投资者贬低,而其他的“好”公司因为他们在做好事而被估值更高,这将产生巨大的影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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